四、“上火”的原理类似于吃“春药”
汉成帝刘骜有个男宠,叫张放,史书上记载“少年殊丽”,汉成帝对他十分宠爱,平日里“与上卧起,宠爱殊绝”,还将张放提拔成侍中中郎将。后来,此事引起了朝臣的不满,告到太后那儿,迫于压力,太后将张放以莫须有的罪名流放。但是,汉成帝不堪思念之苦,多次召张放回京团聚,又迫于压力再把张放放逐……之后,就有了人们都知道的“环肥燕瘦”的赵家两姐妹,她们取代了张放的位置,也联手将皇帝送上了西天……刘骜如此“博爱”,肯定是要靠“春药”助力的,那么“春药”到底含什么成分?
历史上对刘骜服用“春药”的描述是这样的:刘骜到了最后,连走路都有点迟钝,于是,方士呈献了“仙丹”,这种“仙丹”在烈火中烧炼,需要一百天才可以炼成,先用大缸装满水,把“仙丹”放到水中,水立刻沸腾,再换新水,经过十天之后方才不沸,然后才可以吞食……这个仙丹就是“春药”。
从这种描述中可以初步判断,“春药”中很有可能含有硫黄一类的成分。后来的魏晋时期曾经风靡一时的“五石散”,文人雅士们服用后借以增加风雅倜傥之气,其中也用到了硫黄,服食者会变得亢奋激昂,灵感勃发,貌似体力也可以超过壮汉,但很快就会因此夭折。
众所周知,硫黄是可以做炸药的,但除了炸药,各类古籍中都记载了它的其他应用,包括纪晓岚的《阅微草堂笔记》:把硫黄埋在花下,那些要等到春天才开放的花,会在寒冷的冬季提前开放……这是种花人赚钱的秘诀,借助的是硫黄对这些花草所起的催熟作用。因为硫黄是大热的,这样的药性作用于正常人,带来的自然是疯狂肆意、堪比花朵的异常“回春”,硫黄这类药,因此也就得名“春药”。
其实,在中医里,硫黄确实是入药的,属于壮阳药的一种,但因为性质大热,只用在阳气极度虚弱者身上,比如严重阳虚导致便秘时服用的“半硫丸”,这是宋代《太平惠民和剂局方》的方子,其中用半夏和炮制过的硫黄配伍,治疗虚弱得连排便功能都丧失的人,这种人多是年迈者或者是病重者,总之都是在身体衰弱,功能低下到极点的时候。他们便秘不是因为大便干燥,而是因为肠道推动无力,硫黄的作用,是给已经无力蠕动的肠道以能量,激发它们最后的能力。
民国时期的名医张锡纯,著有《医学衷中参西录》,在中国医学史上影响深远。他医术高明,对于硫黄,曾“自家徐徐尝验,确知其功效甚奇,又甚稳妥,然后敢以之治病”。意思是,他曾经自己试验着用硫黄治病。治的是什么病呢?“饮食不忌寒凉,恒畏坐凉处。因此,数年来,常于食前,服生硫黄如黑豆大一块,约有四厘,甚见效验。”
很显然,张锡纯用硫黄攻克的是他自己体内蓄积已久的“阴寒”,后者如果严重,往往会是不治的绝症。因为张的医术高明,所以才敢驾驭性质如此燥烈的硫黄,如果不是他这样的高手,身体又没有阳虚到极点,用硫黄或者此类壮阳药,就等于滥用“春药”,非但不能治病,而且还会导致早夭,至少会引起严重的“上火”。
由此可以看出两个问题:首先,壮阳药,也就是补阳药,无论是对人,还是对早开的花,都是一种缺少善意的催化、耗竭,被它扇呼起来的生命之火,会提前耗竭生命之阴。其次,我们现在总说的“上火”,在发生原理上和滥用壮阳药甚至吃“春药”相同,只是有程度的差异,“上火”的阴虚程度虽然轻一点,但是,如果是长时间“上火”,经年累月,同样是对生命之阴的耗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