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末怀李白[1]
凉风起天末，君子意如何[2]。鸿雁几时到[3]，江湖秋水多。
文章憎命达[4]，魑魅喜人过[5]。应共冤魂语[6]，投诗赠汨罗[7]。
【注释】［1］这首诗作于乾元二年（759）秋，时杜甫流寓秦州。李白在至德二年（757）因入永王李璘幕府被捕，乾元元年（758）流放夜郎。次年中途遇赦放归。杜甫此诗作于李白流放中途被赦时，只是李白被放回，作者尚不知。天末：天边。时杜甫在北，李白在南，相隔犹如天边。［2］君子：指李白。［3］鸿雁：信使的代称。旧谓鸿雁可以传书。［4］文章：即文辞，泛指独立成篇的文字。［5］魑魅：迷信传说中的山神鬼怪。这里比喻奸邪小人。［6］冤魂：指屈原。此用贾谊投书吊屈原事。［7］汨罗：江名。屈原自沉之处，在今湖南湘阴东北。
【点评】这首诗是杜甫流寓秦州时所作，当是有感于自己所在地之风起，故念及李白。杜甫此时与李白虽远隔天边，但情谊深厚，时常念及。杜诗《梦李白》二首亦同时而作。诗中“文章憎命达，魑魅喜人过”为一篇之警策。清人朱鹤龄以为：“上句言文章穷而益工，反似憎命之达者。下句言小人争害君子，犹魑魅喜得人而食之。”（《杜工部诗集辑注》卷六）所言极为中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