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都在医院工作。新娘是护士,个子高挑,五官端正。新郎是一名空腔医生,身型健壮。
新郎比他父母要高大很多。我问婆婆,怎么他们两人那么瘦弱,可儿子长的这么好呢?婆婆很自豪的笑了起来,说,儿子每天都要吃牛奶 肉 鸡蛋,一年四季水果不断。家里冰箱是儿子专用的,里面每天都有专门为儿子准备的好菜。夏天时,自己还会为他做冰棍和果冻。
婆婆说话时握住我的手,不时望一眼新郎和新娘,满脸骄傲和幸福。她的手红肿,粗糙,上面有很多个裂口。她很黑,一眼看去就知道她长年累月风吹日晒。公公也黑黑的,满脸皱纹,他的耳朵上夹着一根烟。婆婆说话时,他在旁边嘿嘿的笑,不停的把烟从耳朵上取下又放上。
婚礼仪式开始之前,投影上开始放两人的照片。新娘的从襁褓开始,画面闪的很快,因为照片太多。看的出,新娘像所有那个时期出生的独生子女一样,得到万般宠爱,照片上有她学钢琴的,学英语的,学舞蹈的,在动物园玩的,新郎的照片很少,非常少,而且都是那种在照相馆里拍的,看上去很正规的,像小大人丝照片。有二张新郎10岁生日那天拍的照片。引起了大家的兴趣。
一张是在家里拍的,新郎在做作业。他趴在一张低脚,垫着砖头的木桌子上,背景是斑驳陆离的“卫生墙”,墙上挂着一只簸箕,还贴了几张奖状。别一张是新郎在室外照的。这张照片出现时,所有来宾都瞪大了眼睛,凝神聚气,惊叹,感慨。不知谁带头,很轻,很慢地鼓可两下掌,然后,全场的掌声渐渐响起来。
那是一张新郎和他爸爸妈妈的合影,在一个修鞋的摊子前。新郎的爸爸是个修鞋匠。照片上的他戴着袖套,手上还拿着一只皮鞋,新郎的妈妈用手搂着新郎,三人全都张开嘴巴在笑。
婚礼中,新郎自始至终眼睛红红的,不时用手拭泪。他没有致辞,一句话也不肯说。我想他是怕一开口会哭出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