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地铁站的出口处,我看到了一对父女,他们依偎在一起,看着漫天的雪花,走近了才看清楚,地上放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“乞讨”。
许多人对这样的场景习以为常,甚至嗤之以鼻,不过又是都市生活中的一种骗局罢了。
男人的穿着十分普通,没有补丁,不像是“专业”乞丐,女孩子却十分扎眼,不停地叫着爸爸,说一会儿舅舅到了就有钱了,就可以回家了。
纸上这样写着:“我现在只需要200元回家,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,请替我向女儿保守秘密,我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。我告诉她我们在这儿等舅舅,亲戚来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。”
许多人摇摇头,无奈且叹息着从他的身边走过。他显然不会乞讨,伸出去的手无力且苍白,可能是一时落难之人。
偌大的电梯上挤满了人,步行梯则一个人也没有。现在都市生活节奏太快了,人们宁愿挤电梯上上下下,步行梯早成了无人问津的摆设。
小女孩显然不太高兴,无精打采的。爸爸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步行梯,对她说道:“看到了吗?那是钢琴,你在琴键上跳舞吧,舅舅会马上出现的。”小姑娘眼前一亮,站在步行梯上翩翩起舞,显然她上过舞蹈班,舞姿优美且挺拔。一支舞跳完,她从雪花中探出半个身子来,向爸爸做着鬼脸。这个时候才是男人最开心的时间,他伸出手指头握了个“OK”字样,显然,他是一个知识分子。
小姑娘一直在楼梯上飞奔着,跳到高兴处,她大声叫着:“爸爸,你看我像不像踩钢琴呀?有音乐,爸,我给你唱歌吧,钢琴伴奏。”
听到此处,男人忽然间泪如雨下,他扭过头去擦掉眼角的泪水,不让小姑娘看见,然后看着小姑娘像精灵一般跳跃在钢琴键上。
于是出现了这样一道独特的风景:电梯上挤满了观众,注视着一个小姑娘在步行梯上的精彩表演,琴键依然,歌声依旧,所有的人在寒冷中驻足观看,时间仿佛突然静止了。
一位老大爷远远地叫住小姑娘,爸爸并没有看见,小姑娘跑了过去,问道:“你是我舅舅吗?我爸说舅舅会给我们送钱的,我们要回家,马上要过年了,妈妈还在家里等着呢!”
老大爷从怀里掏出500元,塞到小姑娘手里,然后说道:“小姑娘,你有一个好父亲,祝福你,告诉爸爸,舅舅来过了。你的表演真好,能够将梯子踩成钢琴的小女孩,绝对能够成为艺术家。”
小姑娘出现在爸爸面前时,他喜极而泣,一把将小姑娘搂在怀里,然后消失在售票厅门口的人流里。
“将楼梯踩成钢琴”,这是多么有诗意且浪漫的想法呀,我为这位父亲的良苦用心而感动,他可能一时落难,却生怕在女孩的心灵上落下伤痕。每个人都有困顿、不得志和失意的时候,没有哪个人的一生一帆风顺,在落魄的时候,拥有“将楼梯踩成钢琴”一样的气魄和心态,就一定会排除万难,迎来明天的美丽曙光。
许多时候,我们缺少的,正是“将楼梯踩成钢琴”的胆识和乐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