柯鲁金发碧眼,讲一口比记者还要地道的北京话。他在东三环边上自盖了个中式三层小楼,雕粱玉砌,古色古香,把送我去的司机师傅惊得嘴都合不上。他的人和家都像是书里所说,“是有那么点来历的。”
柯鲁:堆满宝藏的秘境
“这梯子太陡,你穿高跟鞋可得小心点。”柯鲁的声音从地下远远传上来。我猫着腰,两手扶着梯子一点点住下挪。仿佛念过咒语一般,几个回转我就下到了一个堆满宝藏的秘境:洞壁的开凿痕迹明显而细腻,大红色的蜡烛把四周弄得影影幢幢,也把随处可见的雕花条案和石佛头像罩上了层神秘的黄晕。几十瓶酒静静地躺在里间靠墙的酒架上,有些酒标已经破损残缺,散发出古董酒的魅力。四周静得有点怕人,“我算过了,这儿离地面差不多得5米。
柯鲁最好的“收藏”其实还不在这里,真正值得夸耀的Lafite和Motto在公司的保险柜中。
天下掉下来的宝贝
“最珍贵的酒我其实不太放这儿了,湿度太足,酒标会发霉。”他轻轻捧起一瓶1986年的louis Joant,语气甚是怜惜,“不过我到法国那些酒庄时,他们的酒标也会有霉,那里的人说,不用管它,就让它去。”
摄影师刚打开的镜头上蒙了层雾气,一边挂着的温度计显示是23度,温度在16度,而且温湿都相对恒定,这对于葡萄酒来说最合适不过了。我还是有点喘不过气,柯鲁在一旁倒很兴奋,驾轻就熟地带我把里外间看了个遍。不算走廊的话,这里有四个小间,约有45平米。位置最正的一间放了酒,其它三间一个空着;一个摆了一溜石佛像,被主人当作静思之地;另一个有张雕花书桌,上面线装古籍,文房四宝一应俱全,头顶一吊镂空的生铁小灯,门可以打开,放进蜡烛。
照片很快拍完了,不用费脑筋取景,随手一收就是副很美的图。“我有时都觉得这里有几分难言的神秘。”当了三年这里的主人,虽然柯鲁几乎每见一人就要讲一次酒窖的故事,今天再说起来,仍难掩兴奋。
1989年,柯从一位姓窦的北京人手里买下了这个院子。住了几年后,一位租邻居屋子住的法国人临走时来道别,酒至酣处时悄悄跟他说,自己屋子里挖出了地窖。第二天,那人回法国种锦花去了,柯鲁在心里打开了小算盘。“地窖一班都是相通的,如果他家能,我家没准也行。”
几年过去,邻居家的屋子拆了又建,又在2003年河道南迁被痍为了绿地,这年柯鲁正好把自己的房子翻修完,受了多年寻找地窖的折磨,他在这时悄悄雇了一个人,从自家后院墙根开始动工。没想到,小工鼹鼠一样向北刨了几十米,都快到运河了也没见动静。这时已经过了两个星期,刨出来的土二辆大解放都盛不下。“想了半天,觉得法国那老兄也没必要骗我。”前思后想,柯鲁痛下决心,再坚持几天,不行再收手。到了第三天早上,正在猛干的小工觉得后脚跟处的土有点松动,紧凿两下,一个地窖的口就露出来了。
“我当时抄起手电就下去了,越往前走越兴奋,到后来简直是欣喜若狂。”柯鲁摸着的小间门,是尖尖的,极具中世纪风情的枣核状。“你看看,这个形状都是原来就有的,我只是仿着又修了一个,但远没有原来的细致。不过它神秘还不止在此,比如说这里一半是砖混结构,而一半又是劣土的,我找专家问过,说是防空洞,但哪里有修得这样精巧的防空洞?最后有个人跟我讲,解放前有些大富人家就专门修地窖,在世道混乱时好藏金银财宝,没准我这里就是干这个用的。”
无神论者柯鲁不信上帝,却不得不承认这是天赐下来的宝贝。“我喜欢酒15年了,一直想做一个酒窖,结果就有了一个,还正好就在我房子地下。整个工程花了五万块钱,要真是自己建一个,好家伙,几千块钱一平米可打不住。怎么说,算是天命非常之好吧。”
[1] [2] [3] [4] 下一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