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祖先的幽默

4/5/2019 11:08:56 PM 人评论 次浏览

我的曾祖父是个读书人,能写一手好字,但家境并不宽裕。围绕这位先辈的,并不是他能写一手好字,而是一段幽默式的姻缘。据说当时有两家打官司,一家必胜,一家必输。曾祖父问了案由,非得说必输的那家,肯定能最后赢得官司。那必胜的一家不乐意了,和曾祖父打赌。那时也没什么好赌,曾祖父说,如果我赢了,那就把你家女儿许配给我。那户人家还真答应了。结果,官司真的被曾祖父说中了。那户人家的女儿就嫁了曾祖父。

我听这个故事的时候,十分兴奋,那个时代,真是好玩啊,打赌也能赢来的爱情。

我祖父仍然是个读书人,似乎继承了曾祖父那种玩世不恭、幽默的读书人性格。最为夸张的是,在他升任旧县府民政科长的时候,会卷起一只裤腿,去晋见上司,发泄对时事和官场的不满。

解放后,祖父吃了不少苦头,在内蒙古呆了十三年,进行思想改造。回乡后,正遇上三年自然灾难,那时的祖父已浑身是病,但他却经常一边生嚼着树皮、辣椒,一边取笑生产队长,说自己在内蒙古的好处,你们吃树皮辣椒,那是痛苦,而他吃树皮和辣椒,那是享受。

这种幽默并不是一个生产队长所能理解的。那个队长在“文革”中,再次将祖父送进牢狱,父亲目睹如狼似虎的打手拖着五花大绑的祖父而去,曾祖父笑着交待家人,他马上会回来,他说他看过星相,十分吉祥。

家人深信不疑,安安静静地等了三年。但祖父回来时,是父亲捧回来的,一只薄薄的铁盒,祖父已化为灰烬。

我不想兜售祖上的苦难,只是一想起祖上对待苦难的态度,就会肃然起敬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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