萌生诉说这段经历的的念头是在去年。
去年的重阳节刚好在郑大上课,老师即景生情讲了重阳敬老,反省内心,最愧对的是妈妈。因为自己从一岁开始就跟奶奶生活,下面又有三个弟弟妹妹,不像现在的孩子,四五岁甚至七八岁还在妈妈怀里撒娇,就是说,有记忆起,是在奶奶的怀抱长大,对妈妈的怀抱没有任何印象,再残酷一点说,奶奶的爱在我心目中代替了母爱,回馈给奶奶和妈妈的,我可以说是差之毫厘,谬之千里。且不说少不更事的时候,吃饭非得让奶奶盛,放学回家看不见奶奶,立马就会放声大哭,这些会不会伤害到妈妈?我没问过妈妈。等到大了,懂事了,每回都一样给奶奶和妈妈买衣服,一样带礼物,给一样的零用钱,但回家以后我还是习惯跟奶奶睡,即使奶奶后来老年痴呆了,我依旧会让奶奶依着我的臂湾,时而不时在她脸庞亲一下,逗她开心,给她洗头发,剪指甲。但,这些肌肤之亲,我没给过妈妈,有时候想到过,但总觉得有无形的障碍横亘,我不能自然而然的去亲近妈妈,这样对妈妈99度的亲情,是我内心的不安。
一下午的课,我的思想在抛锚和游弋,下定决心,在这个特定的时候,我要鼓足勇气,落笔一个新开端,弥补亏欠妈妈那一度的爱。妈妈在弟弟家住,每周都去看望,平常都是坐一会,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,妈妈每次想招待客人一样给女婿拿烟,给这个老闺女洗水果,说来是那样幼稚,今天有些激动,我要是克制不住自己,冷不丁的去拉着妈妈的手,会不会吓着妈妈?即便拉着妈妈的手了,说什么?拉着手,说一些激动的话,妈妈不会以为这个闺女不正常了吧?思想还在抛锚、设计。妈妈有风湿的旧疾,前两天还给她买了治疗风湿疼的药,嗯。。。。。。,好了,有思路了,让我不着痕迹的“演”一把吧。
一路的情绪调整,到弟弟家门口的时候,情绪已经很平静了,敲门进屋,看只有弟弟在家:“咱妈呢?” “去门口玩了,一会就回来啦” 情景有些不凑巧,我有点凌乱,耐心的等妈妈,再次平复内心。
一会,妈妈回来了,老闺女来了,又是慌着去洗水果,水果放我面前了。
“妈,那药吃着咋样?手还疼不疼了?”
“好多了,不咋疼了“
“叫我看看”
我顺势拉着了妈妈的手,这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拉妈妈的手,把妈妈的手攥在了我的双手中,揉搓着、感觉着,妈妈粗糙的手背摩擦着我的掌心,有些变形的骨关节哏着我了,眼圈旋即灼热,我怕情绪失控吓着妈妈,松开妈妈的手,转身在包里胡乱的翻着,我知道,此时我不敢出声,不敢直面妈妈。
“接着吃药啊,天冷了,可不敢再大意”
片刻之后,我平静的交代妈妈,妈妈不知不孝的老闺女心里有惊雷滚过。
人啊,就这么奇怪,和妈妈牵手一年了,好像牵手这一个动作,融通了我内心好多年的梗块,有时候一起走在路上,我能自然而然的挽着妈妈个胳膊,揽着妈妈的肩膀。
妈妈,是老闺女不孝啊,亏欠您那么多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