岁月如歌
人们历来都把青春时代视为花朵一般的美丽,黄金一样的珍贵,蜜果一般的甜蜜和幸福。这是因为它蕴含着无限的蓬勃和生机,包含着无限的追求,凝聚着不竭的活力。
一九六八年初夏,六盘山区已是一片翠绿,各种树木经过春风的吹拂,枝繁叶茂,郁郁葱葱,满山遍野的山丹花把六盘山装点得格外美丽。以它那宽广的胸怀迎接远方知青的到来。而正在这时,一群胸怀远大理想,向往六盘圣地,决心扎根六盘山区,改变贫穷落后面貌的杭州知识青年,在生命最黄金的时期,怀揣梦想,响应毛主席关于知识青年到农村去的号召,离开与自己朝日相处,对自己无比关怀的父母,离开了美丽的西子湖畔,蹬上了西去的列车,来到了六盘山下,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,建设六盘山区。他们中间带头的便是林楠、张玉勇、周艺强.尚丽华等几名知青。他们都是老三届的高中毕业生,从小生长在风景如画的江南水乡一一天堂杭州,从未远离过父母的白面书生。离开了喧闹繁华的大城市,沿着红色足迹,义气风发地走向了自已的选择地,落户到了西北小镇——六盘山下的什字公社东山波村,扛起了铁锨和锄头,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,开始了他们从未经历过的艰苦生活。
值得一提的是,在这批六十多人的阳光青年中,还有一部分花季少女。她们像迎着朝阳盛开的花朵一样,来到了六盘山百花园里,为红色六盘增添了又一道靓丽的风景线。她们在这里经风雨,见世面,顽强地生活着,经过岁月的磨练,一定能成长为参天大树,在六盘山区开花结果。而我那年也刚刚二十一岁,
由于都有同样的校园读书经历,有着同样的青春年华,所以,我对他们的到来,比别人有着一份特殊的亲切感。我到县上工作以后,每逢“五四”青年节或下乡工作期间,我都会到他们中间去看望他们,与他们拉家常,聊天,一起劳动。休息时间我们在一起唱歌,晚上和他们教青年农民在夜校识字扫盲。偏僻落后的东山坡,由于有了这批激情燃烧的知识青年的到来,山村不在像以往那么寂静和消沉,封闭落后。劳动时田地里有了欢声笑语,夜晚的村庄里有了朗朗的读书声和愉快的歌唱声。人们不在是闲暇之余只是蒙起头来呆在家里睡觉,心情觉得比以往变得开朗了,村庄的天空突然好像变得晴朗了许多。一群有文化,有理想,有抱负的知青们,像一块磁铁一样吸引着村民们的心。晚饭之后,年轻的村民们不约而同的来到了知青们办起的夜校学习识字,唱歌弹琴,尽情欢乐,夜深了还不愿离去。慢慢地一些中年男女,也经常凑过来参加,村民们的思想观念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变化。
在这批知青中有两位亲生姐妹,她们放弃了在大城市的舒适生活,与其他知青一样怀着建设六盘山区的远大志向,一同来到了六盘山下的这个小村庄,开始了她们人生中新的起航。她们就是林楠和林嘉俩姐妹。姐姐林嘉中等身高,瘦弱的身躯,话语不多,见人总是腼腆的一笑,是一个典型的江南水乡女子的身端,但她干起活来从不示弱。妹妹林楠,和姐姐大不一样,高高的个头,白嫩的皮肤,性格开朗,说话快言快语,很有哲理,在女知青中很有号召力。为了适应当地人的生活,已将原来的她,完全打扮成了当地农家女青年的模样,不了解她的人,是绝对分辩不出她是从天堂杭州那座大城市来的女知青,更不知道她们姐妹是高级知识分子家的千金小姐。她们离开自己的父母,放弃舒适的城市生活,来到六盘山下,每天和农民们一起,从事着繁重的体力劳动,干着肩挑背扛,春种夏锄秋收的农活。吃着粗茶淡饭,睡着和农民一样的土炕,但她们生活的很快乐。有一首诗这样称颂道“我们这一代,豪情满胸怀,脚下踩着泥和水,怀里揣着全世界”。她们就是一群心怀远大理想,豪情满怀,脚踩泥水,一心要改造旧传统的有志青年,是新一代青年的姣姣者。
后来,在我担任共青团县委书记以后,经常有机会到他们中间去,时间长了,和他们中的许多人熟悉了,他们来县城办事,为了节省费用,我将床腾出来给他们住,有时干脆和我挤在一个床上睡,和我一块儿在机关食堂吃饭。慢慢的我和他们建立了深厚的情谊,每当我下到他们所在的公社去工作时,我都抽时间到他们插队落户的生产队上去看望他们,和他们一起劳动,下种,锄草,收割。有时尽情的在一起欢乐,生活虽然很艰苦,但他们日子过的却很充实很快乐。他们来六盘山落户后,我沒有听到或见过有谁的家人来看过他们。他们视乡亲们为自已的亲人。为了让父母放心,把本来很差的生活环境描写的如何如何的好,通过书信告诉家里的父母亲友。
两年之后,他们中的许多人,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,一些人与同来的知青结为夫妻,有的与当地的女青年结了婚,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。这意味着他们将永远落户于六盘山区。当时,我确实在为他们的举动赞叹的同时,也为他们的未来表示担忧。
林楠也和团地委的一名青年干部谈上了恋爱,每当她来县城办事,她都会蹬门看望她的男友。一九七二年夏天,我们去自治区开团代会,她和男朋友作为代表都参加了会议,俩人有了更多的见面交谈的机会,夜晚她俩在树荫下长谈,甜甜蜜蜜,心心相印,开会时她们并肩入会场,同组作讨论,情投意合,恩恩爱爱,真像天生一对伴侣。在她回家探亲期间,她们不断有书信往来,并从杭州给她男朋友邮寄来一大包这里买不到的书籍,我们都看到她这么有情有意感到羡慕。但后来她俩并没有走进婚姻殿堂成为夫妻,这其中的迷团我至今都猜不明白。一九七七年,恢复高考制度以后,大学重新开始招生了,这为广大知青们提供了圆梦大学的机遇,他们中的一些人报考了大学,张玉勇的妻子詹雪儿和林嘉等都考上了大学,去上学了,但詹雪儿的丈夫张玉勇,那时已经担任了刘沟四队的生产队长,仍然留在了这个村子,继续着他那改变六盘山区落后面貌的雄心壮志。一次我下乡来到刘沟四队去看他,但他下地干活不在家,我上地里去找他,只见他正套着一对牛在犁地,耕作技术很熟练,我和他打招乎后,接过他手里的犁继续耕了起来,虽然我上初中时,父亲也教我犁过地,但耕作技术远赶不上他。几个来回,我已汗流浃背。玉勇笑着对我说,你休息一会儿,还是让我来吧,我说七八年沒捉过犁了撇生了,让我继续犁吧。我扶着犁东拐西歪地耕耘着,黑色的土酿隋着犁铧翻过,但在身后留下了七扭八歪的犁沟。他跟在我身后不停的作着指导。时间过的真快,不知不觉时针已到了十二点钟。我们卸完牛,他扛着犁,我背着磨,一起回到了住地。他赶忙洗手和面,我生火烧水一同做饭吃,半个小时饭做好了,这顿午饭吃的很香,我们边吃边谈,他告诉我现在农村根本没有农业机械,耕种,收割,拉运,打碾全都靠人工完成,劳动强度很大,什么时候实現农业现代化就好了。我深切地感受到他们的艰辛,盼望这一天早日实现。
此后,全国大批知青开始返回了原来的城市,但这批杭州知青们并没有返城,他们仍在原地劳动锻练。后来,张玉勇、林楠、周艺强,尚丽华’等多人都被提了干,但他们并没有离开六盘山区,仍然在这里工作和生活着,改革开放后,陆续调离了这里。张玉勇调到了自治区党委,给蔡竹林当了秘书,周艺强调西藏日喀则地区工作,林楠调到了新华社杭州分社工作,尚丽华调到了固原地区妇联,后来担任了妇联主席。正是有这段上山下乡锻练,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经历,让这批有着‘知青’这一共同名字的一代人,成为了中国最能担当,最能吃苦耐劳,最有敬业精神和奉献精神,最有宽广胸怀的一代。固原撤地设市那年,林楠作为新华社杭州分社的代表,还特地来到了固原这个她曾经战斗和生活过的地方,参加庆典和釆访。慎远追思,故地重访。期间她还托她的初恋者给我家打电话,约我一块见见面,座一座,叙叙友情。可惜的是我当时正在兰州铁路党校学习。错过了那次十分难得的见面机会。
人生如梦,岁月如梭,一晃几十年已经过去了,我和他们一样从当年的知青,都已变成年过花甲之人了。回想起来。人的一生就像一列奔驰的列车,加足油门向前开行,经过几个站台,得到了一点儿补充,然后又驰向那荒漠尽头的终点站。岁月的年轮一圈又一圏的深刻在我们的额头上,无论怎么也抹不去。昔日的往事还时常在我的脑海里荡来荡去,留在心中的故事就这样成了我心中永远难忘的美好回忆。
几十年过去了,我十分珍惜人生路上毎一个让我称作朋友的人,,也感谢我今生相遇的毎一个人,无论是和谐共事,还是争争吵吵,是半路相识,还是擦肩而过,相信相持,那都是我一生中永远值得珍惜的一份美好的记忆。感谢今生与我曾经和正在相遇的毎一位朋友。为因生活中最不幸的是身边缺少积极向上的人,使自己的人生变得平平庸庸,黯然失色。所以,朋友是人一生中不可或缺的宝贵财富。人生的奥妙之处就在于与人相处,携手同行。而生活的美好之处则在于送人玫瑰,手留余香。
人一辈子,就象一次长途旅行,一路走过,有上坡也有下坡,沿途有美景也有陷阱,有风雨雷电,也有烈日炎炎,有好人相助,也可能有坏人拦截,,所以要谨慎行事,防止中途迷失方向,走入岐途。在工作岗位上,无论你是官员还是普通工作人员,都必须大度包容广交朋友,做到容言.容事.容人。好话.坏话.刺耳的话,都能听得进去。易亊.苦事.难事.好事.窝囊事,凡事都能听得进去,一絲不苟地认真去办。对人,无论穷人.富人.常人.官人都必须以礼相待,平等相待,以诚相待。不能看人下菜。在位时,不能盛气凌人,高傲自大,目空无人。这是一个人的人品,也是做人做事的基本准则。
高耸入云的六盘山,是黄土高原上的一匹骏马,在秋风萧瑟中昂首奔驰,山顶高高耸立的红军长征纪念碑,向世人昭示着顽强不屈,不到长城非好汉的长征精神。曾经在六盘山下艰苦奋斗,摸爬滚打,洒下汗水,奉献了青春年华的杭州知靑那个群体,隨着时代的变迁,已经不复存在了,但他们所代表的那个时代的精神,至今在六盘山区传颂,并将永远留在六盘山区人民的心中。